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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自然死亡25-28(完)

作家相片: UchihaWork官方UchihaWork官方

25


空气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恐惧味道。

点滴瓶里的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滴下来,寒意仿佛沿着静脉钻进了骨缝。

好冷。

佐助企图睁开眼睛坐起来,而扑面而来的眩晕感跟剧烈头痛却强迫他再次把眼睛合上躺好。

视觉被迫陷入黑暗中的佐助,意识却逐渐从模糊变的清晰。从刚才自己恍惚睁眼的刹那间闯进视线里的满目白色跟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里,他明白了自己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佐助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场惨烈的事故中。

那天,自己载着奄奄一息的鼬终于下了高速到了Y市,却始终没有甩掉后面紧跟着的追踪者。佐助的驾驶经验不足最终导致了过了两个路口就被后面强行超车,之后又被从旁边硬生生撞得突破了护栏翻进了绿化带里。

出事的时候,佐助甚至忘记了打方向盘缓冲,下意识只知道用手臂死死护住还搁在自己腿上的鼬的头。安全气囊弹出来的时候,那股力量几乎让佐助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被震的粉碎,再后来就是短暂失重和翻车后头顶传来巨大的疼痛。

当然追踪者似乎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自杀式的碰撞后由于没有及时刹车,强大的惯性最终也使他们失控般撞在了绿化带里的一颗大树上。

失去意识以前佐助只记得自己艰难的抬起胳膊用手指探了探鼬的鼻息,在确定了鼬还活着以后,他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佐助开始挣扎着想坐起来,拼命的忍着几乎让他呕吐的眩晕感睁开眼睛,他在看到自己的左手被包了好些绷带时才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痛感,不过他显然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只想知道鼬现在怎么样了。

佐助用右手撑着身体慢慢往后挪着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敢把埋着的头抬起来看了看周围。

室内被白炽灯照的刺眼,而窗外却是一片漆黑。

是晚上。

佐助又按下了床头桌上的呼叫铃,等了良久跑过来的是睡眼惺忪的小护士。

「醒了啊。」小护士说着抬眼看了看还有大半瓶子液体的点滴瓶,再看向佐助时眼神里带了些许不满。

「差不多再过一小时才可以拔针哦……」

「不好意思。请问我来这多久了?有没有跟我一起被送到这来?那个人现在在哪?」

佐助不等小护士讲完就将成堆的问题甩了出去,说了几句话以后,他的头似乎更疼了,他下意识的皱了眉想要抵抗疼痛,却被小护士半扶半按着躺了下去。

「你来医院已经五天了,之前一直躺在icu,是今天才转来我们普通病房的。」

小护士又仔细查看了下佐助左手的情况,接着说道:「至于有没有人跟你一起被送过来我不是太清楚,那天不是我值班,而且记录也不在我们科室。」

「啊,对了。方便告知下您的名字吗?我们医院这边需要做个记录,因为您被送来的时候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的有效证件……」

佐助听到小护士的话心里猛然一紧。

这样的话,自己一定会因为无证驾驶被警察调查。更坏的情况是,一旦鼬又或是追踪自己那波人的案底被发现,免不了会陷入更大的麻烦。

「……抱歉…我…我不记得了……」

佐助明白,这时候只有装作创伤后遗症导致了失忆才能暂时安全。

「唉。算了。」小护士看着眼前好看的男人露出的痛苦表情,倒也没在为难佐助,转身就走了。

听着小护士的脚步声渐渐越来越远,佐助又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既然自己是从icu转过来的,鼬的伤势比自己重许多,不出意外应该还躺在那边。

至少他要亲眼看见鼬还活着才能放心。

此时此刻,佐助的焦躁不安让他甚至无法撑到打完点滴,他一只手撑住窗边,缓缓站了起来,又用这只不挂点滴的手取下点滴瓶,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最终扶着墙一步步走出了自己所在的科室。

Icu并不难找,这层最热闹的就是。

外门口等待着的家属有的用颤抖的手签下病危通知,而有的坐在地上泣不成声,还有的表情木然的像失了魂的木偶。

佐助强撑着走过他们身旁,在进了病房之后就开始隔着玻璃窗寻找鼬的身影。

这个睡得很安详的不是鼬,这个被呼吸机罩了大半张脸的不是鼬,那个被全身插管的也不是鼬……佐助看了一圈,都没有鼬的身影。

佐助开始没由来的心慌,为了防止自己因为头晕眼花而没有看清楚,佐助扶着墙,又挪着脚步挨个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都不是……

有些喧闹的走廊在佐助逐渐变快的心脏频率中变得寂静起来,他开始听不见周围那些嘈杂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紊乱的呼吸声,一边扶着墙一边拿着点滴瓶的手也开始颤抖不已。

在短暂的失神以后,佐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鼬也被转去了普通病房呢?

佐助只能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失魂落魄的挪到了自己的病房。

那一晚,佐助怎么也睡不着。

夜真的好长,长到佐助都觉得太阳似乎永远都不会升起来了。




 

26


第二天一大早医生来查房时,就如预料之中一样,警察也一并到来了。

早有准备的佐助,自然是说辞滴水不漏,演技炉火纯青。警察似乎也并没有太过为难他,当然也或许是医生说「病人头部受伤,失忆这种情况也是有的」这种解释让警方信服,最后只是留下了一句「还会再来的」,就走了。

虽然头还是痛,但眩晕的感觉隔了一夜几乎已经消失,佐助在医生交代好以后,又溜出了病房。

「请问,这里有叫宇智波鼬的病人吗?」这次佐助选择了直接去咨询台。

「稍等,我来查一下。」咨询台的小护士对着佐助稍微笑了笑,又对着键盘敲了几下。

「没有查到宇智波鼬先生的住院记录呢。」小护士的微笑依旧官方「不过,系统显示宇智波鼬先生曾预约过我们医院的专家号。」

「预约的什么科?」佐助的眼神里出现了短暂的疑惑,又接着问,「是哪天?」

「是今天的号,精神科的自来也主任。」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佐助愣了一下。

自来也是三年前自己患病时的主治医生。那个时候,自己几乎每星期都要跟他见面,或许是因为那时候自己太过患得患失,也或许是因为他的保守疗法压根不适合自己,那些由于太过痛苦而隐藏起来的记忆,直到自己被送去M市,遭受了更大的痛苦以后才浮现出来。

佐助内心五味杂陈。

被俘获后任自己发泄的鼬,录像带里看起来痛不欲生的鼬,会替自己挡枪的鼬……

当年的事实绝对不是像斑所说的那样。

可是,再之前鼬对自己伤害却也是真实的。

佐助摇了摇头,他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内侧的肉,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走到了那个还在当年那个位置的,自来也的接待室。

「医生。好久不见。」

「好久……好久不见。」

佐助敲门进去以后的寒暄使自来也在成堆的病例里抬起了头。不过佐助觉得自来也看到自己的表情有些怪异……就像,见了鬼。

「其实,我是想问问我哥的事。」

伴随着自来也始终不太自然的表情,佐助跟他打太极般聊了好几会没营养的废话,终于进入了正题。

「啊。这个啊。不论是从医院的角度来说,还是从患者本人的角度来说,我们对患者的信息都是绝对保密的。」自来也面露难色,表情里是无限纠结。

「拜托了医生,现在能帮我哥的就只有你了。」佐助结合着一开始自来也的反应,决定试探,又接着说,「我哥他的行为很怪异,经常我明明在他身边,他却像看不见我一样,还经常对着我的照片自言自语,就好像……」

「好像你已经死了一样,对吧?」

自来也的脸上依次出现了焦急,懊恼,后悔等多种表情后,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哥的情况很复杂……而且……一直以来我都对他所陈述的所谓的病情深信不疑……」

自来也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翻出一份病例,又转身从后面的一个柜子里拿出封皮颜色都已经褪色的另一份。

「刚才你说过你的病已经痊愈,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说的事会不会再次刺激到你,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自来也收起了所有的表情,脸上只剩下身为医生自带的平静。

「好。」

「这件事可能要从你们还没从M市搬过来说起……」

自来也打开了两份病例,开始讲了佐助熟悉却又陌生的事实。

短短的几十分钟里,佐助就像被一根看不见的链子缓缓拉入海里,最终沉入了海底。

佐助在知道事实时有那么一瞬间是欣喜的。可那一瞬以后确实窒息般的难受。

如果自己再相信他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们的结局都不会是如此。

那些自己信以为真的荒唐「事实」才是鼬的演技,而那些真正的爱意和付出却被没有安全感的自己无视。

自己可真像个傻逼。

往日鼬的种种温柔再次浮上心头,此时却更像在用尖刀戳挖着他的心脏,让佐助只想好好哭一场。

一直以来他始终觉得是鼬毁了他的生活,可事实上将鼬的人生搅的乱七八糟碎了一地的人也是自己。

佐助恍惚着从自来也那走出来,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有没有跟自来也道谢。他漫无目的在医院的走廊里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人,直到他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那是一块播放Y市新闻的屏幕,一个戴着眼镜的外景记者用好听的女声说道:「大家好,我是香磷。六天前在距离本市高速路口处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现在我所在的位置就是事故现场。」

「其中有三人死亡,一人轻伤,经过本市与M市警方的严密联合调查,已经确定死者身份。三人均为M市籍,其中一人为活跃在本市的贩毒组织头目宇智波鼬……」

那把反复戳挖他的心脏的刀,好像突然被拔了出来,他好像突然失去了痛觉。

「是吗?是吗。是吗……」

佐助只是反复点点头念叨着这两个字,像是疑问句也像是在肯定,他背向屏幕,用疲惫不堪的骨骼撑着那层皮向门口游荡。




 

27


房间里的遮光窗帘衬得白昼如同黑夜。

「您终于醒了。」赤沙蝎看到躺在床上的鼬在动了动手指以后,终于睁开了眼。

蝎那日赶到车祸现场以后被鼬气若游丝的昏迷样子吓得不轻,好在医生说子弹其实并未伤害到任何重要脏器跟组织,昏迷也只是因为长期未进食跟失血过多。

「…佐助呢?」鼬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却是蝎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您说的是那天的那位开车的的人吗?」蝎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嗯…」

「被医院的救护车拉走了。事出突然,警察来的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当时只是把您跟另一具尸体掉了个包就来不及了。」

蝎看到鼬听到这话以后眉头明显皱了起来,又接着说道:「不过,刚才电视台的记者已经报道过了,他是轻伤,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鼬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他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港口那边呢?」鼬又问道。

「那边已经搞定了,斑被击中以后,我们的人将石头绑在他身上扔进海里了。做事的都是利索的人,可以放心。」

斑这个老狐狸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日的被俘是鼬故意所为。

鼬知道唯一让敌人放松警惕的方法就是深入虎穴。他也明白斑舍不得自己身上的资源,必然不会舍得杀掉自己。

斑最后去收的那批让他送命的货本就是鼬转运到金三角的那批。

所以无论斑怎么换接头地点,怎么再海上换船只,他遇到的始终是自己的人。

蛰伏多年的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本该高兴。

可他现在心里却只剩下担心。

鼬这些年筹划的很仔细,却唯独漏掉了佐助。

「做得好。」

鼬强撑着被蝎扶着坐起来,这次所有的事蝎都做的完美周密。

斑不在了,车祸后蝎又找了个自己的替死鬼,宇智波家不论下一任家主是谁都不会再追查到自己这边。鼬笑了笑,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将晓这个烂摊子交给蝎,这个选择一点不错。

可问题也就在这。

鼬不知道看到自己死亡消息以后的佐助到底会作何反应。

「去医院。」

蝎看着鼬的神色一如往常,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鼬先生,你现在的身体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

「不要紧。要快一点。」

蝎开车载着鼬去医院的路上,还是没忍住问了鼬那位名叫佐助的人跟他的关系,事实上,蝎从未见过鼬对任何一个人会这样上心。

「嗯。……爱人吧。」

鼬说出这句话时,蝎看到鼬的眼里带着柔软的暖意,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跟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也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




 

28

从烈日炎炎到残阳如血。

佐助就那么一直坐在医院后面空地上的长椅子上,像个雕塑。

他以为自己会流泪的,可却一滴都没有。

怎么回事呢?好歹也爱了一场,自己也该意思一下的。

似乎就像一下子打开了太多程序的电脑死机了一样,佐助显然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耗掉这么大的信息量。

抱着可能自己就是无情无义的人这样的想法,佐助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阵风飘过。

是自己未曾注意到的,坐在自己旁边长椅上的小孩从自己身边飞快的跑过带起来的。

「哥哥!」

佐助的视线随着那阵风移动,他看到小孩像个松鼠一样窜到了对面穿着初中制服的小孩身上。

「为什么哥哥才来啊,明明答应了要陪我去游乐园的!」小孩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紧接着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原谅我,下次一定带你去。」说着还轻轻笑着捏了捏小孩的脸。

佐助突然扯了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会被学业繁忙的鼬这样一次次的骗。

下一次是哪一次?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原来全天下当哥的都是这样骗人的。

那个小男孩的头光秃秃的,显然是在接受化疗,佐助心里想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哥哥永远也不会带你去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脸上的幸福笑容那样刺眼呢?

因为还有希望,还有「下一次」。

可是自己连下一次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们说笑着走开时,佐助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剧烈的心痛。这种痛让人眩晕,也让人无助到心灰意冷。

那把从自己心脏里拔出的刀,从眼睛开始,割开鼻腔,划开喉咙,又胡乱的插进五脏六腑。

佐助双眼滚烫,喉咙里也窜出了怪异而不知其意的声音。

他也好想再有下一次啊。

他颓然的坐回长椅上,胡乱的埋着头捂着脸。颤抖的肩膀就像医院里常见的癫痫患者,惹的周围的人都绕路而行。

而佐助的世界里似乎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和光彩,他甚至连跟鼬好好作别的机会都没有。

佐助不知道自己又在长椅上坐了多久,再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只递来纸巾的手。

「失礼,这位先生,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个番茄锅?」

佐助抬起头,满脸泪痕,瞳孔却震颤不已。

带有疲态的八字泪沟跟柔顺的长发映在他的瞳孔里依旧风姿卓然。

暗红色密布的天空之下,大概是此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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