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天亮了。
鼬睁开酸涩的双眼,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机上的闹钟按掉。他起身走到浴室,看到镜子里疲惫不堪的脸跟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拿了毛巾用冷水打湿,蒙在脸上敷了一会。
他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三明治,又热了牛奶。
「佐助。起床了。」
鼬坐在床边,他看着佐助把被子蒙在了头上嘟囔着想要再睡五分钟的样子,像极了他小时候。
医生给开的安眠药效果强劲,佐助的起床变得十分困难。
「听话。再不起要迟到了。」
鼬掀开在佐助脸上蒙上的被子,轻轻的吻了吻佐助的额头,半抱半拽的把他弄起来。佐助却顺势抱住了鼬,耍赖一般的把头埋在鼬肩膀上。
「哥。你昨晚几点回来的?」佐助闭着眼睛问他。
「差不多十二点半的样子。」鼬也回抱了佐助。
听到鼬的回答,佐助把头从鼬肩膀上抬了起来。
他在撒谎。
佐助昨晚等鼬回家等到了一点钟才吃了安眠药睡觉。就算佐助再怎么不敏感,他也觉得鼬最近的应酬有些太多了。
佐助松开手,乖乖去洗漱。他没有拆穿鼬的谎言,也没有告诉鼬他昨晚又做了奇怪的梦。
那是非常真实的梦境,梦里自己被束缚住手脚关在铁笼子里,笼子外的「人」伸出手肆意抚摸自己的身体。那些「人」看起来并不像真正的人,而是更像一具具腐烂的尸体。
尸体上布满了脓包,甚至有脓水流出,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令人作呕的味道。随着那些人对自己的靠近,他们身上的脓包甚至开始破裂,溅的到处都是,甚至溅到了佐助的脸上。
佐助在梦里只能死命挣扎,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已经不是佐助第一次做类似的梦了。梦里的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被囚禁的状态。
自从自己生了病,就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会开始胡思乱想,甚至有时候看到鼬也会觉得不安。可偏偏现在可以依赖的人只有鼬。
鼬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他到底有多少事瞒着自己?自己的病真的是像鼬说的那样是因为意外中枪受到了刺激吗?
佐助把鼬做好的三明治胡乱塞在嘴里。
自己从小在宇智波家长大,早就应该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佐助并不觉得自己会因为中枪而脆弱成这样。
可是他越是想努力回忆起什么,头就会越痛,而且什么都想不起来。而那些可怕的梦境又说明什么呢?
佐助只能把那当做自己童年阴影的放大。
就算自己身上发生过可怕的事,鼬也绝对不会害自己。佐助不断重复着这个想法拼命的想要说服自己。
可是,佐助还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就从刚才鼬对自己撒谎的那一刻开始,佐助的不安感开始隐隐加重。鼬离自己那么近,却又好像那么远。
「哥,你今晚可以早点回来吗?」佐助推开门,又回头看着鼬的脸,他就快要赶不上地铁了。
「看情况吧,佐助。」鼬给自己打好了领带,又去厨房把垃圾袋拿到了门口。
「哥,我想你早点回来。」佐助把胳膊挂在鼬肩膀上,说完轻轻吻了一下。
鼬觉得很幸福,但不知怎么的,这样的生活总会让他有种就快失去佐助的隐痛。如果有一天佐助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还会这样爱自己,这样对待自己吗?
鼬摇了摇头,这些胡思乱想是没用的。眼前的事就是多搞些钱,买一辆代步车送佐助上学。鼬瞄了眼墙上的时钟,如果开车送他去学校的话,佐助还可以再多睡半小时。
鼬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可他不能停下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鼬发了信息给阿飞没有去「晓」,确实自己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陪佐助吃晚饭了,鼬去菜市场买了食材,久违的好好给佐助做一顿饭。
两个人吃好饭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佐助把头靠在鼬身上,用指尖摸着鼬的手。这微小的动作就像是在试探,他需要找一个突破口去撕裂鼬温柔哥哥假面,现在的佐助想要的是作为恋人的鼬。
事实上,搬到这以后,鼬就没有跟佐助做过爱。这也是佐助不安的原因之一。
鼬的手被佐助的指尖撩拨的很痒,他看了看佐助,手臂从佐助背后穿过,然后摸了摸佐助的脸颊,而后吻了上去。
佐助感觉到鼬微冷的舌滑进了自己的嘴里,空气被贪婪的夺走,温柔却又用力的探索了自己口腔里的每个角落。他的脸上开始增添了一抹情欲的颜色,身体也开始燥热起来。
可就当鼬脱掉佐助的衣服以后,佐助却推开了舔咬他胸前皮肤的鼬。佐助觉得有些反胃,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眼前浮现的就都是自己梦境看到的东西,他甚至开始干呕,这实实在在的生理不适反应使他惊讶。
为什么?
佐助把鼬扔在一旁的衣服捡起来盖住胸口,就像在水中憋气很久的人贪婪的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明明这幅身体是如此渴望鼬的进入,但是被他抱着的时候身体却一直在本能的抗拒,就连硬挺的欲望也会在被脱掉衣服以后软下来。
佐助皱着眉,悲伤跟疑惑取代了脸蛋沾染上的情欲,甚至眼角开始泛着些许水光。
「到底……怎么回事?」
鼬却并没有回答佐助,他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心理医生告诉过鼬,就算是暂时性失忆,佐助的身体也会本能的排斥曾经伤害过他的人,这也是鼬这么久以来都没有碰过佐助的原因。
鼬早就打算好了,就算他跟佐助只能做兄弟不能再做恋人,他也会用一生去赎罪。
鼬抱着佐助上了床,隔着被子抱住了他。
他们都没有再跟彼此说一句话。
11
凌晨两点半。
佐助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时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假人。
今天是周五,鼬说了他今晚有应酬,佐助嫌一个人在家太冷清就在放学以后跟班上的鸣人去网吧上网一直上到九点半。从网吧出来去乘地铁的路上,他看见了鼬搂着一个女人走进了酒吧,鼬跟佐助就隔了一条马路,他绝不会认错。
那个短发女人穿着黑色的套装,看不到脸,但是从背后可以感觉出她窈窕的身材。
佐助的心里泛出酸涩的滋味,就连鼻子也一酸,如果不是鸣人在场估计他当场就得掉眼泪。一路上佐助听着鸣人在旁边的碎碎念一言不发,他心里想的都是鼬的事,鼬让他既生气又委屈。
宇智波鼬,这就是你的应酬吗?佐助想着,跟鸣人挥了挥手就算是道别,坐上了方向相反的地铁。
因为自己没办法满足你的欲望,所以你就去找其他人是吗?
佐助因为生病,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跟鼬做过了。明明心里对他十分渴望,但身体就是本能的排斥,因为这个佐助经常觉得情绪低落,鼬总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着「没关系」,除了经常晚上夜不归宿以外,凡是能见到佐助的时候甚至比小时候还要温柔。
但鼬或许不明白,他对佐助越好,佐助就越觉得难受。佐助甚至还会偷偷上网检索「性冷淡、非常排斥性生活」之类的词条来寻求解决的方法。
灵魂忠于内心的爱着鼬,可感官却背叛了自己。
佐助本来就不是擅长表达自己内心的人,如今就连做爱这个宣泄感情的载体都没了。难道就因为这,鼬不再喜欢自己了吗?
是。我是生病了,我也说不出那些像女人一样肉麻的话来表达对你的爱意。可是就因为这,你就要去抱别人吗?佐助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他的脑子因为这些事变得乱七八糟,甚至开始头疼,可他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是鼬回来了。
鼬看起来非常疲惫,他的头发不像早上那般整齐而是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领带不知什么时候被摘下了,他的衬衫敞开了两个扣子的样子更让佐助觉得他刚刚在外面跟那女人做了什么苟且的事。
「你怎么不睡?」
事实上一进门鼬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佐助,他心里一紧,虽然带着七八分醉意,还是硬撑着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脱下鞋子挂好外套。
鼬看着沉默的佐助,试探性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佐助这时候想起之前的事要如何处理呢?显然鼬被酒精荼毒的脑子显然是有些转不过来,他站在佐助面前倒有点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可佐助却突然站起来抱住了鼬。
他的手臂勒的很紧,就像是要把自己陷进对方的身体里一样。其实在见到鼬的那一刻,之前在心里想的那些质问甚至是辱骂此时此刻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或许比起生鼬的气,他更生自己的气才对。佐助深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的问题,明明自己这幅身体只渴望他,可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光是拥抱怎么能够,还想要和他接吻,还想要和他做爱。佐助用埋在鼬肩膀的脸蹭了蹭他,胳膊任性的不肯松。
鼬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掩盖不掉浓重的酒味,他回抱着佐助,用一只手摸了摸佐助头翘起的头发跟脖子,然后又轻轻的拍了拍佐助的背示意他放手。
「怎么了?」鼬温柔的声音传入佐助的耳朵里,佐助的生气是消失了,但委屈却更多了。
「哥,我们做爱吧。」佐助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明明有好多话想要说,那么多的疑惑跟委屈最后却只变成了这句话。佐助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像那些卑微爱着对方的女人一样,企图用身体留住自己的爱人。
只要满足鼬,他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绝对不能失去,绝对不能被抛弃。
「佐助,我累了。」鼬叹了口气,却没有给佐助肯定的回答。
佐助失望的脸埋在鼬的肩膀里,鼬并不知道当下对于佐助来说能好好的完整的跟他做一次爱意味着什么。佐助用力勒着鼬的手臂渐渐松开,他看了鼬一眼,却又环上去。
「哥。我想要。」佐助依旧不依不饶。
「佐助,听话,下次好不好?」鼬摸了摸佐助的后脖颈,他现在有些头晕,在确定了佐助没有恢复记忆之后,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睡觉,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睡饱过了。
「不好。」显然佐助不打算罢休。
「佐助……」
「鼬。操我。」
佐助直接解开了鼬的皮带,跪在地板上用嘴巴含住了鼬并不硬挺的分身。虽然跟之前一样反胃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但理智告诉佐助,他不能停下。
鼬皱着眉看着强忍着呕吐反应的佐助在自己下面吞吞吐吐的舔弄着,佐助忍的很辛苦,他的眼圈已经开始发红。鼬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要结束这毫无意义的性事,可佐助却把他的腿环得更紧,这样的太极行为重复了几次,鼬终于是受不了了。
「够了!」
鼬拽着佐助后脑的头发把他拉开,看着佐助眼角泛出的水光他既心疼又自责。
「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佐助颓然的坐在地上,绝望的像一只被丢弃的猫狗,这句埋藏在心里的疑问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佐助,别再闹了。」
「果然……不再爱我了……」
眼前的佐助更让鼬觉得生活好像一直在捉弄他,就像之前他选择不得已囚禁佐助一样,现在不管他跟不跟佐助做爱都不对,有些事就是怎么选都是错的。
「今天是非做不可?嗯?」鼬把佐助拉起来,又搂在怀里,在感受到怀里的人重重点头以后又把他抱到了床上。
这次是佐助印象里从没有过的粗暴,没有吻没有爱抚,鼬把自己弄硬以后,让佐助背朝自己,然后只是在自己的性器跟佐助的穴口上涂了大量的润滑剂,就直接贯穿了他。
佐助从鼬进入自己的那刻起就抓紧了床单,连续的抽送让他又疼又煎熬。他大口喘着气,又忍着不敢大声叫出来,他知道只有这样鼬才不会不要自己。
鼬看着在自己身下摇晃着的瘦白身体,那是鲜嫩柔软的,是自己朝思暮想却又许久不敢触碰的肉体。可现在他复杂的情绪跟酒精的作用都让他身体上的快感减半,心里也平添了许多苦涩。
鼬捏着着佐助的腰,再松开的时候已经留下了暗红色的指痕,而佐助也终于忍不住压抑的哽咽起来。被粗暴撑开的穴口吞吐着鼬的欲望,这种带有疼痛的狂暴快感似乎终于刺激到了佐助的某根神经,他的分身开始微微挺立起来,而鼬似乎也发现了似的开始不断顶着佐助体内敏感的凸点。
一下又一下,又深又过分。房间里充斥着肉体碰撞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低喘跟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佐助哭了,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他想鼬操他,却也不想鼬操他。
随着鼬的动作,佐助下身挺起,后穴紧缩,鼬发了狠的顶他,直到一腔滚烫灌进了佐助的身体里。
佐助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大脑一片空白,身下剧烈收缩,恍惚中他大脑出现了一个声音。
「玩物。」
「只是发泄。」
「早就操的够够的了。」
佐助拼命的回忆这三句话,却始终没有一点点头绪。是谁的声音?说话的人是谁?这是自己在哪听到的?这些话真的是对自己说的吗?他开始觉得头疼,就连心脏也开始莫名其妙的的不舒服起来。
「佐助,对不起。」
鼬的话讲佐助拉回了现实,佐助甚至不知道鼬是什么时候从自己身体里出来的,与刚才的粗暴截然相反,鼬一边道歉一边吻着自己的额头。
佐助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平时要靠安眠药维持的睡意居然在这时候找上了自己。
两个人难得在一张床上赤裸着相拥而眠。半睡半醒之间鼬听见佐助含混不清的嘟囔着。
「别不要我,哥。」
「我只有你了。」
而对于鼬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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