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夜晚的「晓」总是充满着酒精跟荷尔蒙混合的淫靡味道。
鼬在这混了几个月,多少也摸出了一些道道。这行业看似没什么门槛,但其实想往上爬风险颇大,做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接触到大客户,这些人大多是当地有权有势的人物,越有钱越变态,如果一不留神得罪了他们,被砍断手脚的也不是没有。
做好人脉是很有必要的。面试自己的名叫阿飞的男人看起来性格开朗好相处,实则深不可测遇事不乱,这种应变能力甚至不逊于其他的职场精英。鼬并不知道「晓」真正的老板是谁,反正现在经营管理这的人就是阿飞。
想要往深处走,第一个要搞定的人就是阿飞。
机会都是等来的,今晚的「晓」就出了事。
今天鼬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再加上休息室旁边的走廊上那一摊未干的血迹,跟捂着脸啜泣着的迪达拉,鼬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迪达拉这小孩挺惨的,其实他比自家弟弟大不了几岁,还在念书却不得已在这做着皮肉生意,因为不会说话老是得罪人也不是第一次被客户打了,鼬已经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
但是当旁边的飞段跟他说了原委之后,鼬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下午的时候有个隔壁市的女老板过来消费,听说还是「晓」的投资人之一,阿飞说了这女人重口的很,五十多岁了,出手特别阔绰,因为之前受过伤没什么性能力,所以也不用跟她做爱,但她就是比较重口味爱看点什么表演。
迪达拉这傻孩子以为表演最多是跳跳脱衣舞什么的,再不就是爱看两个男人互摸之类的,哪知道是搞SM。
迪达拉当场就傻了,拒绝了那个客户,说什么不能为了钱连命都不要。惹的客户当场发飙,把迪达拉打的差点进医院。
鼬瞄了一眼迪达拉,又瞄了一眼旁边脸色比迪达拉好不了多少的蝎,看来飞段说的应该是真的。
「你说这迪达拉也真是的,既然接了就别反悔啊?这下好了大家都没生意做,不就是被打几下吗?出来干这行早他妈不要脸了……」飞段话还没说完,就被蝎给打断了。
「你他妈说的还是人话?」蝎冲过来,那架势就像要跟飞段打起来一样。
休息室里的人开始乱作一团,有的忙着拉架有的在旁边煽风点火的继续着风凉话。
「都闭嘴吧!」
直到阿飞进来大喊一声,才停止了这场闹剧。
阿飞的脸色比鼬想的还要难看一万倍,看来是真摊上事了。
「迪达拉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对方是得罪不起的人,现在人家也开出了条件,换个人过去这事就算完。」
大家面面相觑也都没支声。
「一晚上除了客户给的,我们集团再贴5w,愿意去的人自己站出来。」
刚才叽歪的人都没了动静,
阿飞也知道这事难办,也怪自己没跟迪达拉这小孩说明白,也不能全怪他。哪有正常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要求呢?
可最后站出来的人,却是阿飞怎么也想不到的那个。
「我去吧,阿飞哥。」
说话的人是鼬。
13
「晓」的走廊曲折冗长。墙上的壁画被周围的灯光打出了一团团阴影,就像是一头野兽伺机而动。
鼬在途中吸了一只烟。其实在阿飞的印象里,鼬是不吸烟的,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也一定让鼬倍感压力。
「你考虑清楚,进了这扇门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阿飞在门口看着鼬,神色复杂的说了这句话。如果鼬再搞迪达拉那一套,他们说不定都得完蛋。
「放心吧,阿飞哥。」鼬点点头,目光坚定。
阿飞看着鼬,心里开始泛出了不该有的同情。对于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来说,他们所有人不过是社会底层的渣滓,任人刀俎的鱼肉,是低贱又廉价的生命。
有什么办法呢?顾客就是上帝。目送鼬进去之后,阿飞甚至不想在包厢外多呆一秒,这样的修罗场就算见过再多次,终究还是让人觉得压抑和恶心。
「你就是朱雀?」
鼬一进门就听到了那慵懒又带有磁性的女嗓,从语气中还是能听出这位女老板的不满。她眉头轻皱,毕竟刚已经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了,理想中的派过来的人不是应该赤裸身体爬过来才对吗?
「是。」鼬着头,收起来眉宇间的戾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称职。
「把上衣脱了,再走过来点。」
鼬没有丝毫犹豫的脱掉了上衣,步履踏实稳定的走到女人跟前,甚至脸上还带着些许温和的笑容。
女人在看到鼬上身完美的肌肉线条是,满意的眯起了眼睛,「朱雀」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个男人不仅身材拔尖,脸蛋也英俊,气质从容高贵,一点也不像深陷泥潭需要卖身才能存活的贫穷人。
虽然他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温和又平易近人,但年过半百颇有经验的女人深知,越是这样的男人就越可怕。
真正的强者,往往都是这样的。因自信而温和,因温和而坚定,从不张牙舞爪,实则精明的可怕。
「你会怕吗?」女人也同样温和的笑着问鼬。
「会。」
「呵。看来你也跟前面那个也没什么区别。怕没尊严还是怕没命?」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谈尊严跟性命都是一种奢侈。」鼬终于抬起头跟女人对视,眼角眉梢都是坚定甚至略带锋芒,因为这次是他赌对了。
感谢高度发达的整容业,鼬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竟然看起来与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不差分毫,这与传闻中一模一样,这个女人就是千手集团现在的负责人,纲手。
鼬答应接这个客户,大半原因是听到飞段的描述猜到了这女人是谁。事实上鼬在三天前就收到了止水「宇智波已经派人前往Y市寻找你跟佐助的下落」的消息,纲手的出现恰好能帮助他们暂时脱困。而且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得到阿飞的信任,还能顺便卖蝎跟迪达拉这对苦命鸳鸯一个人情。
强者总是欣赏强者。纲手的眼里开始对鼬出现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那我们就开始吧,朱雀。」纲手说道,她有些迫不及待,毕竟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比眼前完美的男人更诱人了。
「在开始之前,我可以说些您感兴趣的东西吗?」鼬闭了闭眼,又直视着纲手。
「哦?」
「比如我的名字。宇智波鼬。」
鼬特意加重了「宇智波」这三个字,他看着纲手的眼神在听到自己的名字那刻突然发生了变化,她眼中的情欲变成恨意又慢慢变成冷静。
纲手是千手家的家主,而千手家跟宇智波家向来势不两立。
纲手听说过宇智波鼬这个名字。之前日向跟宇智波发生的动乱大概就是眼前的青年一手造成的,纲手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在隔壁市遇到宇智波的叛徒,还是在这种地下娱乐场所。
「你的目的是什么?」纲手的脸色并不好看。
「如果可以,我愿意助您一臂之力。」鼬所答非所问。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4号的货源给你。而且不是大蛇丸那边的货。」
虽然鼬并没有正面回答纲手的问题,但纲手还是在听到4号货源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神亮了一下。事实上自从自己跟大蛇丸分道扬镳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在毒品生意上分一杯羹,如果真的能解决货源问题曾经积累下的那些老主顾们也一定还会再度跟自己合作。
不过有些事,不必操之过急。纲手知道,宇智波鼬一定是有求于自己。
「那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宇智波鼬。」纲手笑笑,就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14
直到外面下起了大雨的时候,一切才终于停止。
阿飞在门口等的焦急,一看见鼬就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还好吧?」
鼬张了张嘴,很想说句什么话,只是话还没说出来,一口鲜血狂涌出口,在阿飞的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阿飞想着可得早点送鼬去医院,鼬却像读懂他心中所想般用手背擦了下嘴角,又对他摆了摆手说,「不去医院,我得先回趟家。」
虽然看起来可怕,但鼬心里知道,这是自己太过不爱惜自己身体熬夜陪酒导致的胃出血又犯了,跟刚才的事没什么直接关系。不过自己的样子越惨,日后阿飞就越会觉得欠自己人情吧。
由于鼬身上的衣服裹得严实看不出有什么伤痕,但声音却既疲惫又嘶哑,阿飞只觉得鼬一定是遭受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
而在鼬后面走出来的纲手看了看阿飞,往地上撒了一大把钞票,姿态轻鄙脸上却挂着如沐春风的笑。
「我送你回去。」她看向鼬,眼里没有给他留拒绝的余地。
对于纲手来说玩是玩,生意是生意。既然已经尽兴了,她想再跟宇智波鼬聊聊刚才没聊完的事。况且眼前的这个青年比他想的更有种。
就在刚才,走出房间之前的鼬一直保持着手脚被皮质索套固定在四个床脚的状态。在被纲手束缚住折磨的时候,鼬一点也不觉得恐惧,反倒是更加对佐助感到愧疚跟心疼。
佐助那时候也一定很绝望很痛苦吧。如果说自己受着皮肉苦是在为自己曾做过的恶行赎罪,那佐助又做错过什么呢?
直到后来,鼬身躯上布满越来越多鲜红的颜色,那不仅仅有被细长的东西抽打出来的痕迹,还有一被针穿刺后留下的一个个血孔。比起痛,不知道下一步要接受怎样残忍对待的绝望才更难受。
好在纲手虽然喜欢折磨他人,但也算点到为止,鼬觉得至少还不算有什么生命危险。
或许是因为整个过程里,鼬始终一声不吭,就算是真的痛到难以忍受的时候,他最多也就是闭目喘息着,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这点让纲手有些扫兴,所以他放过鼬的时间比鼬预想中要早了点。
不过有坚韧意志的人总归让人平白无故多出些信任,纲手不仅仅想要鼬口中的货源,她还想让鼬在她手下帮她做事。一个宇智波家主的长子,如果好好利用,能帮她省去太多太多麻烦。
送鼬回家的路并不近,不过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开口,就像是要等对方先亮出筹码一般。在导航语音提示「前方还有200米到达目的地」时,纲手先开了口。
「我需要你的货源,所以,你想要的是什么?」
纲手看向鼬,这个青年太沉得住气了,这对用人的一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帮我消除所有我跟我弟弟在Y市的痕迹。」鼬笑了笑,深夜里路灯的微光打在他年轻的脸上,却有种迟暮的味道。
「如果只是监控记录之类的,不是什么难办的事。」纲手知道以自己的人脉,在这座城市里想要藏住两个外乡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麻烦您了,那就再联络。」鼬打开了车门。
「那就一言为定。」纲手对着敞开的车门旁的鼬说道。
由于他所在的住处的治安管理很好,外来的车只能停在门口。车门没关的时候纲手象征性的问鼬要不要伞又被鼬礼貌拒绝,以客套话结束了这趟旅程。
雨很大,鼬没有撑伞。雨水砸在他的衣服上使他刚才的伤口再次触碰到衣料,钻心蚀骨的痛。鼬强撑着自己向他住的那幢公寓走去,身心俱疲的他甚至没有发现在小区门口便利店外站了半天的佐助。
鼬只觉得自己头上的雨水突然消失了,抬了眼是一把黑色的伞,他再回头看到的就是佐助的脸。
佐助一只手上提着便利店的袋子,另一只手撑着伞,他穿的睡衣有些单薄如果不快点回家可能会冷。不过鼬不知道怎么形容佐助的眼神,就像眼底蒙了层薄薄的灰。他想问问佐助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出来买东西,佐助却松开了拎着东西的手抡起了胳膊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似乎打断了地面的寂静无声,转而又消逝在滂沱的雨跟呼啸的风里。
这一巴掌并不轻,鼬觉得有些眩晕,太阳穴也开始轰响不已。佐助拿着伞从他身边走过去时他甚至看不清佐助的表情。
鼬蹲下来,想把佐助刚买的东西捡起来,他伸出手却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15
佐助拖着鼬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时的雨势越来越大,他看着小区里的路灯发射出微弱的黄色电光,就像垂死老人的一对黄眼,一闪一闪的望着他。
鼬并没有佐助想象中重,甚至是有些轻,但狂风连带着雨点就那么结结实实的砸在身上,佐助还是有些站不稳,明明从小区门口到住处那么近的距离,却硬生生走了很久。
佐助用有些脱力的手掏出钥匙开门,又把湿透的鼬放在玄关处。
直到佐助看到从鼬被雨水淋成半透明的衬衫透出的红色伤痕,他心里的委屈似乎又一下子变成了心疼跟慌张。
门口的电子时钟显示着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佐助的全身也湿透了,由于淋雨他打了个寒颤,可现在他顾不得自己,他用最快的速度脱掉了鼬的衣服,随意的扔在地上,又把鼬背到床上。
整个过程佐助不断暗示自己不要看鼬伤痕累累的上半身,但那些红色可怖的上口却像魔鬼一样顺着他脑内的神经不断攀爬叫嚣重复。
明明受伤的人是鼬,佐助却好像能感受到鼬的疼痛一样,不可控制的情不自禁开始流泪。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又有什么东西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对不起。」
佐助对着躺在床上的鼬轻声说道,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无比内疚自责,甚至都没有脱掉同样被雨淋湿又被体温烘热粘在身上的衣服就开始投了温热的毛巾给鼬擦身体。
原来你也有这样脆弱的样子吗。
佐助看着躺在床上紧皱眉头的鼬,比起每天都害怕被鼬抛弃的自己,他现在的样子更像个被抛弃的败犬。
其实今天是鼬的生日。
佐助在前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买了鼬喜欢的三色丸子跟蛋糕,甚至还照葫芦画瓢学着鼬的样子做了几道蹩脚的菜,这一套折腾下来佐助虽然觉得累,但他更期待鼬回家时见到这一切的表情。
哥哥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啊,也不知道今天做的这些事能不能让他稍微开心一点。佐助想着这撑着下巴坐在餐桌旁等鼬,可时钟过了十二点鼬也还是没有回来。
明明在信息里答应自己会早些回家的啊,佐助拨了那个通讯录里置顶的号码,传来的却是机械的嘟声,他隔了一会再拨,也还是一样没人接听。
不安烦躁的心情和窗外越来越低的气压让佐助越来越感到不适,他趴在桌上将疲惫又乱做一团的大脑搁在胳膊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但因为心里始终想着鼬的事,佐助无数次因为幻听到电话铃声而惊醒,然而每次抬起头却只看到时钟的指针往后挪了一点。
一点,两点,三点。
直到雨点像鞭子一样抽打着窗户哐当作响,鼬也还是没有回来。希望落空,期待转成失望,佐助胸口憋闷睡意全无,索性打算去便利店买点冰镇饮料喝。然后从便利店出门他就看到了从金发女人车上下来的鼬。
那么大的雨,没有撑伞的鼬却还是站在雨里依依不舍的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告别。
鼬果然是喜欢上别人了吧,就连生日也一定是和她一起过的吧。佐助觉得自己为鼬准备的惊喜就像是个笑话,或许他早就不在乎自己了。
是了。那些能满足他性欲的会撒娇会说好听话的女人比起患得患失又生病只会给鼬带来负担的自己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吧。
佐助心里又酸涩又疼,鼬的那些对自己的好和爱意,变成了显而易见的谎言深渊,不断的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可鼬却能周旋于自己和其他女人之间得心应手。
真过分。
明明自己站在了有明亮灯光的便利店下面,鼬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佐助跟在鼬后面,孑然妒火跟满腹委屈找不到宣泄方式,直到心里的火山喷发,他狠狠甩了鼬一巴掌。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伤,鼬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晕倒吧?佐助从床下搬出不太常用的医药箱,由于太过心急开盖子的时候用力过猛,箱子里的药洒了一地,当然也包括了一些佐助从来没见过的收据。
病了的佐助敏感又脆弱,但他确实不够细心。那些收据是佐助每周都要去做心理治疗的那家医院开的,进口药物跟咨询费用昂贵到让佐助怀疑是不是多打了一个零。
终归还是自己拖累了鼬。佐助早就身心俱疲,他的大脑似乎早就停止了运转,现在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赶紧帮鼬给伤口消毒,他取了棉签沾了酒精,轻轻擦拭鼬锁骨下面破了皮的伤痕。
佐助清楚,这些伤绝对是非常规手段弄出来的。可是佐助实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鼬会被人鞭丨笞跟穿丨刺,尤其是那些穿丨刺留下的血洞,位置都在鼬的胸口附近,这多少带了些……情丨色丨意味。
他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但他心里的答案却越发的清晰。高昂的治疗费用,开着豪车的女人,经常加班到深夜的鼬,这些就像是线索的碎片被串联了起来,答案也不言而喻。
鼬从来都没有背叛过自己,甚至为了给自己治病连命跟尊严都搭了上去,而自己却一厢情愿狭隘的认为是他爱上了别人,又用自以为是的方法看似向他示爱实则给他压力。
佐助的心于凌晨的雨夜里,悄无声息的崩溃了。
终归是自己拖累了鼬。
真的好爱你啊,可是这份爱好像会把你榨干。佐助的眼前有些模糊,颤抖不止的手却弄疼了鼬。
鼬低喘了一声,眉头似乎皱的更紧,他睁开眼看着满是泪痕的佐助,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没那么痛苦。他伸出手替他擦掉了眼角的水珠,又看到佐助湿漉漉裹在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再一次皱紧了眉头。
「不哭了,先去洗澡换衣服,剩下的我自己来。」
鼬的声音又沙哑又疲惫,佐助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眼泪掉的更厉害,他嘴里一边念着「哥…」一边止不住的抽噎,到了嘴边的那些道歉的话却是硬生生的被咽下去,最后变成了像哀嚎一样的大哭。
最后鼬强撑着身体起来,把佐助的头搂紧在怀里,鼬说没事的,都过去了。低头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收据跟药,鼬只觉得后悔他没把这些单子藏好。
平白无故又让佐助发现这些东西,对他的病没有一点好处。不过鼬现在只想让佐助快点去洗澡,绞痛的胃跟不断上涌烧灼食道的胃酸让鼬觉得他就快要吐出来一摊子血。
等佐助平复下来去洗澡的时候,鼬才敢爬起来去厨房把忍了半天的那一大口吐了出来,又用冷水洗了把脸。
转身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桌上的一桌菜跟被精心包装过的蛋糕盒子,鼬有些鼻酸,他从没想过也从没要求过佐助做这些。果然是自己最近不够关心甚至是忽略了佐助的感受吗?佐助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小孩却要费尽心思的讨好自己。
果然是自己太没用了。作为哥哥没能照顾好佐助的生活,作为恋人也没能安抚得了他破碎不堪的内心。鼬想着长叹了一口气,又把刚才随手拿的胃药和着桌上水杯里的水咽了下去。
鼬想到佐助的事就只有心疼跟自责,对于刚才那一巴掌的来由鼬已然猜到原因,估计之前那次勉强的做丨爱也是看到了自己身边出现了女人而产生的误会。
或许自己也该偶尔向佐助敞开些心扉吧?自己这样自以为是是不是也无形中给佐助带来了困扰呢?
等鼬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又给自己的伤口消过了毒,佐助也从浴室走了出来。
佐助的眼圈红红的,头发也还在淌水,却硬是咬住嘴唇里的肉忍住想哭的冲动。他不想再让鼬担心自己,至少现在可一定要忍住。
佐助看向已经穿好了睡衣的鼬,对上的是鼬温柔的一如既往的眼,鼬坐在床边对他招了招手,等他走过去却抬起手,像小时候那样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样就扯平了啊,佐助。」鼬的脸上带着笑意,两人之间的裂痕仿佛被一下子补了起来。
佐助对鼬突然的动作毫无防备,只觉得自己的难受好像被这一下给戳的烟消云散。
「哥…怎么突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啊…」佐助捂着额头小声嘟囔,看向鼬的眼神却开始有了光芒。
「辛苦了,佐助。」鼬用胳膊环住佐助,紧接着又说,「礼物,我很喜欢,佐助的厨艺好像进步了呢。」
佐助因为鼬突然的夸赞脸上发烫,只能别过脸说,「只是随便做的而已。」
「生日快乐,鼬。还有,对不……」最后佐助还是转过脸,认认真真的跟鼬说了这句话,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鼬的双唇覆住,是一个充满爱意可以治愈一切的吻。
窗外大雨肆虐,遍布天地。
窗内温暖如春,欢情正浓。
下一章:非自然死亡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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